“別笑了！”葉歸嵐鼻子裏塞著紙，堵住自己的鼻血，為了轉移自己的註意力，順便將散在地上的書撿起來，月無爭瞧著她又羞又惱的樣子，身子突然靠近，“我有好看到你直接流鼻血嗎？”

“月無爭！”

葉歸嵐紅著臉扔出一本書，少年笑著接了過來，微微退後，“好，不逗你了。”

鼻子一哼哼，那張堵著血的紙飛了出來，葉歸嵐瞪了他一眼，順手翻開隨意的一本書，“你真的什麽書都看，這麽枯燥的書也能看下去嗎？”

“不知道，但是對這些書籍都有印象，那幾個老頭子試圖用這些書砸醒我，未免太可笑了。”月無爭頗為諷刺的開口，“我能接受這個名字和他們所說的東西，已經夠可以了，之所以肯呆在這裏，也是因為要等你過來，真以為外面的那四個，可以攔下我麽。”

這口氣……是真的狂。

葉歸嵐忍不住擡眸看他，他不記得自己先前發生了什麽事，那虞家的事，有沒有告訴自己家族的人？還有那幾位前輩口中虞家的那個……到底指誰？她要不要等下次見到幾位白發爺爺的時候，問清楚，無爭到底有沒有傳達上次他們對虞家的猜想，還有……
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美少年見她有些發呆，黑眸看見了她手臂衣服下隱約獸環的痕跡，“你也是禦靈師嗎？”

“嗯，我這次準備要去四大宗門的禦靈宗報名的。”葉歸嵐停了一下，“你也是禦靈宗的學生。”

“這樣啊……”月無爭對四大宗門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，“我只知道自己獸環裏是這個小東西，歸嵐你呢？”

一只通體毛茸茸的小動物放了出來，葉歸嵐楞了一下，那不是在交易行內險些一口讓邢烈陽喪命的小東西？邢烈陽說它叫……白毒貂？原來是無爭的？葉歸嵐眼神一閃，是他讓這小東西去咬邢烈陽的？

白毒貂小巧的體型，繞著月無爭的手腕歡快轉圈，葉歸嵐心神一動，小菊被拉出來，只是小侍女出來的瞬間，偷偷往葉歸嵐的身後站，用擠的擠出來一個笑容，嗚嗚嗚，他好可怕。

“幻龍？”

只一眼，月無爭便看出了小菊的真身，“幻龍而已。”

小菊被這一眼的眼神嚇的立刻眼淚快要蹦出來，他明明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，現在的真的好可怕……嗚嗚嗚，小姐，我想回去……

察覺到自家小侍女在身後快要縮成一個球，葉歸嵐直接將她送了回去，小菊這才敢出聲，“嗚嗚嗚，他怎麽變這麽多，他剛才看我的眼神……嗚嗚嗚，就像在看垃圾一樣……”

“……無爭他從前就是這個樣子的。”黑皮開口，“他的家族可是四大家族的玄暉一族啊！他還是玄暉一族內最優秀的後輩，這樣的他，看不上幻龍也沒什麽不對，說到底……還是幻龍太普通了。”

“玄暉？”葉歸嵐才意識到，在此刻，才算知道了月無爭真正的家族姓氏，玄暉……這姓氏，莫名有些古意在裏面。

“竟然是玄暉一族，原來他就是那個人類啊……”費利亞喃喃低語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，“先前在水域之中我和他見過，那時候的他相比現在溫和太多，按照現在這個性格，那應該是他了。”

“費利亞，你知道無爭？”

“知道啊，他年少時候手刃幻靈級別的事，水族上位的家族基本都知道，玄暉無爭，是這個名字吧。”

這事……影響力這麽廣的？水族都有所知曉？

年少時期，是有多年少？不過想想也對，這就等同於年少時期做到了成年人都近乎做不到的事，自然是聲名遠播。

“我也聽小十九說過，當初他聽到之後被嚇壞了。”舜邪低低開口，“在水域見到他的時候，的確和現在的兩個樣子，手刃幻靈強者，是現在的他能做出來的事。”

“你現在已經是幻靈級別，怎麽還帶著見靈級別的幻龍？”美少年微微皺眉，“它怎麽保護你？戰鬥起來，反倒是你要保護它。”

葉歸嵐聽到這話楞了，放眼這些跟著她的魔獸們，小菊、黑皮和舜邪都是見靈級別，它們和自己本就不是契約關系，她自身的實力再如何突飛猛進都帶不動，也一直沒放它們出去自己歷練，實力自然是在原地踏步。

禦靈師和自己的靈獸本該共同成長，可惜，這裏面誰都和她沒關系。

“嗚嗚嗚，小姐，是我沒用！”

“……主人，對不起。”

小菊和黑皮都有些難受，舜邪倒是還好，似乎接受得了這樣的實力差距，但也意識到自身實力不能再止步不前，跟在葉歸嵐身邊，是想著要成為她的盾，若是它能為她做的，也僅是擋一下而已，那也沒什麽太大用處，沒必要非它不可。

“啊這個……我也不在乎。”葉歸嵐開口，卻依舊沒能平息三只的低落心情，祭靈忍不住開口，“葉歸嵐，你覺得無所謂，但它們看來，這就是大事啊！不然跟在你身邊做啥，沒事哭個沒完嗎？”

“小歸嵐真的要帶這麽多沒用的家夥嗎~”宋冉冉聽到祭靈的聲音立刻蹦了出來，“它們三個好歹也要到幻靈級別嘛~不然也只能成為小歸嵐的累贅啊~”

葉歸嵐有些不悅，但也知道話糙理不糙，她是真的不介意，但這三個……早晚有一天會被差距拉垮，尤其是一心一意想要保護自己的小菊，指不定要哭到什麽時候。

小菊和黑皮倒是能湊在一起，但是舜邪，自然是要回到水域之內才最好。

“可以送它們去獸鏡。”朝明開口，“小家夥你已經開啟了獸鏡之門，我和祭靈的獸鏡可以為你所用，將它們的靈氣送進去就好。”

“朝老頭子！為什麽要帶上我！”

朝明直接忽視掉了祭靈的話，“祭靈的獸鏡可以讓兩條小幻龍去，我的獸鏡可以讓這條小魚進來。”

“餵！老子憑什麽要讓它們進來啊！”

“幫它們就是在幫小家夥。”

一聲輕蔑的笑容自無我的籠子內傳出，祭靈聽到之後瞬間改變了想法，“陰陽怪氣的家夥，哼什麽哼！有本事出聲你就別裝聾子啊！進去！都給老子送進去！”

“小歸嵐~我也想進去呀~！”宋冉冉迫不及待的開口請求，祭靈瞬間低吼，“那只蜘蛛精！死也不要放它進來！給老子滾！”

“不要對人家這麽兇嘛~”

“滾滾滾！”

“你們三個也要想清楚，一旦選擇踏入獸鏡，不到幻靈級別是出不來的，至於裏面……我和祭靈可都不會放水。”

“早就等著這一天了！能到幻靈級別……是做夢都想的事！”黑皮的聲音難掩激動，小菊雖然帶著哭腔，但也堅定無比，“為了保護小姐，我什麽都願意做！”

舜邪則是深吸一口氣，“最好不要放水。”

葉歸嵐聽到這話，忍不住心中欣慰，它們三個願意變強，願意進入獸鏡，願意迎接裏面的困境歷練，原因之一，有她啊。

在看過魔獸和人類之間的慘烈交手之後，這樣的感情和羈絆，更顯可貴。

葉歸嵐在心神交談，外面一直盯著她的月無爭，緩緩伸出手。

她，又發呆了。

黑眸看著面前少女放空狀態，忍不住探出手去輕捏她的臉頰，她的臉頰看上去有些鼓鼓的，似乎很好捏的樣子，捏上去的也的確舒適……少年一邊輕捏，一邊微瞇著眼仔細瞧眼前的葉歸嵐，一邊看著，手離開了她的臉頰，勾起了幾縷黑發。

少年瞇著眸子，就這麽看黑發自指尖流淌，快要溜走的瞬間，再用修長的手指勾回。

不知為何，一抹金色自他的眸底泛起，如寂靜潭水突然泛起的一圈漣漪，轉瞬即逝。

而靈空間內的四只，統一感覺到了什麽，毫無動靜的第三個籠子，一雙金眸睜開，第四個籠子的無我，也是如此。

四雙金瞳裏都是一樣的錯愕和震驚，這小子……怎麽可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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